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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時間的光影,我嘗試用最自然的手,握住最自然的筆,寫出最自然的自己。無法不在自己的人生繼續探索更神秘與美妙的事物,我的稚氣讓妳無可奈何,讓你好笑。寫出凡人看不懂的字,寫出不老的回憶,寫出安葬不了的念念不忘。

2016年10月11日星期二

我在成長後聽的風

        初中的時候,爸爸開始有了爬山的愛好。每當我們這些小孩沒上課,傍晚時分便會跟隨爸爸的車子前往附近的山,準備留一身汗。從小,我們就和爸爸較少溝通,或許這與爸爸從小對待小孩嚴肅的關係。雖然,爸爸在我們長大的過程中,慢慢退散了怒顏,更多的是平常不痛不癢的面容,有時更會自嘲自己的糊塗。想起,自己也有些感嘆。一個人的變化如此的靜悄悄,正當有意識的時候,已經習慣了,也已經無關緊要了。

        弟弟從小就是肌肉發達的小伙子,拍拍場上的朋友的肩,大家又開始打了一場精彩的球賽,這一路來都是打羽球,到了大學還是樂在其中,在他身邊圍繞著的不是羽球就是學業,不是男生就是羽球。他與妹妹的感情最好,媽媽也嘗試向透過妹妹知道他有沒有交女朋友。妹妹也只是聳聳肩,一句:“不懂啦,從來沒說過”就打發我們的好奇心。不過,有一次,我竟然在他床底下找到一張成人片影碟,心裡莫名松了一口氣。這口氣或許是替媽媽松的,也或許是兩者都有。

        我也有過跟弟弟打球的經驗,次數卻也不多。結束後,我們照慣例會到附近的麥當勞吃東西,弟弟從來就是負責坐下來等。這樣的日子不長,弟弟上了大學,我們就很少聯絡了。當然這時的我也開始工作了。期間,爸爸還跟我抱怨弟弟不會申請貸學金,其他朋友都已經自動申請了,而他只是不知如何地等。最後還好解決了。

        在家裡,排位最低的妹妹確實最重要的,因為她就是個橋樑,維繫這家裡的橋樑。爸爸說的話,沒有妹妹,媽媽聽不到。弟弟說的話,沒有妹妹,我也聽不到。我很難想像,如果爸媽沒決定生妹妹的話,會是怎樣的情況。雖不至於想彌爾頓的《失樂園》,但一個家庭最可怕的是每個人的關係退位到租客的位置。我想,妹妹沒意識到她的重要性,她仍舊如此不多想。她有個脆弱的自尊心,或許與她的身材有關係,不過她也懂得愛惜自己,至少不管怎樣打擊她,她都會怒聲回擊,變得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,其他事也慢慢不關心了。

        我們跟著爸爸的背影前進,往往抵達了山頂,我們可以看到絢爛的餘輝徐徐跌入那上帝為它安排的床位,撒在我臉上的溫柔,除了母親的雙手擁抱也沒能感受過。這也促使我時常跟爸爸一同爬山,見證每天入夜前的朦朧,時間、空間、視野都模糊的時刻,可能最容易讓自己身處自己的理想國吧。

        爸爸的學歷只到中學水準就出來工作養家。這件事我曾無意間在喝醉的時候說出,之後就沒說過了。從我小我就看著他的背影,不論是爬山、家裡、外出工作。我說,我不想那麼快長大,好嗎?媽媽說,傻了?說什麼傻話!人會長大的,媽媽也會老,到時要養媽媽。我到現在還真不願承認這點,就算我也已經意識到,我已經不再年少。我也在爬山的日子裡,看見爸爸的背影,一年看,又一年看。五年前,我已經看到了爸爸的頭頂了。三年前,我已經看不到了。

        人總會長大到一定的高度,就停止了,但那視野的高度卻還在增高,可比愛穿高跟鞋的女生更貪婪,當然這高度也能因為各種原因停止。翻著父親的舊箱子,找到幾張黑膠唱片,曾聽他說是爺爺喜歡的,他也喜歡了很久。曾幾何時,父親是相當叛逆的孩子,但這又何異於同年的我呢?爸爸曾說:“爸爸就是老古董,不懂新潮。”又何異於我呢?我才發現就算現在22歲的我,錯了。我特意尋得一台老舊的唱片機,播放那一張張的黑膠唱片。喇叭筒傳出陣陣沙沙的聲響,雖然我不知道這是誰唱的,也不知道好聽的地方在哪裡。但我肯定它曾經很流行。或許,多幾年後,我也會變成孩子口中的老古董,因為我深深愛上了父親收藏的光碟唱片。

        我又站在那山上,在界限最曖昧的時刻,跟我最喜歡的女生手牽手望著太陽滑倒的美景,她一句話也沒說,我卻能真切感受她一直在身邊。如果是生活的話,這遠遠不夠,但這是愛情的精神層面的滿足,確實很足夠應付了。

        每當我下山前,遠方的風直打我臉上,奪走我的汗,留下走過的痕跡。大學畢業後的某天,我望著最後一絲線斷了,搭上最後一班的風,與我插肩而過,留下偏偏耳語。我望著身後的爸爸傻笑,就扶著他緩緩下山了。

        “你耿耿於懷的,終會在流光中流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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